新生代农民工的梦与惑 | ||||||||||||||||||||||||||
随着“四化融合、智慧佛山”政策进一步深化,佛山产业升级继续深入推进。其中,以80后、90后为代表的新生代农民工,其原生态的生存状况,尤为引人关注。 12月6日至10日,一连5天,本报记者随同团市委书记陈新文,来到南海里水一工厂体验生活。在工厂,陈新文和农民工同吃、同住、同劳动,白天在车间干着体力活;晚上走进宿舍,和青年员工谈心,并多次拜会企业老板、党组织、工会、共青团负责人,为改善企业用工环境、促进青年职工人文关怀奔走呼吁。 与父辈相比,这些80后、90后的新生代农民工有何不同?他们的梦想是什么?他们有着怎样的诉求与困惑?据统计,目前,在广东省2600万农民工中,新生代农民工达到了1400多万人。对于这支庞大的、不可忽视的新生群体,如何表达他们的诉求和情感,如何实现他们的权利和梦想,又如何在工业化、城市化的建设大潮中找到他们的未来,亦成为当下的一个重要命题。 文/本报记者庞文彬 通讯员谢盛 1 生态 最大花销是手机和上网 看服饰,他们和同龄的城市青年,没有太大差异:牛仔裤,写着外文的T恤衫,间或穿着从广州淘来的“靓装”,“招摇”走在厂道或者宿舍区间…… 在南海里水一工业园区,这是新生代农民工的真实写照。 来自清远的阿辉,今年20岁。与很多年轻的农民工一样,他怀着对城市生活的向往,来到佛山,来到企业。 “我的想法其实很简单,找份工作,能挣钱养活自己。” 摆弄着手上的空调管件,阿辉淡淡说道,在外打工和自己想象的,还是有点出入,“这里已算人性化管理,以往在一些私企,要跟上流水线的速度,稍有赶不上,物料堆积在后,不要说线长瞪着你,自己也不安生。” 起初由于操作不熟练,阿辉没少因此拖累工段,心情郁闷的他,曾试过坐在宿舍栏杆上发呆。 让阿辉不适应的,还有单调而紧张的日程,“在工厂,一切都是有规有矩,做事不能快不能慢,要听候厂方指示,起床、上班、睡觉,都有一个编排好的时间表。” 而这几天,阿辉的工友——重庆女孩李静,正和父母怄气。原因是上个月她的手机费用了300余元。父母说她乱花钱,李静不以为然:“父母这省那省,还不是在打工,手机都舍不得用,我才不会学他们。” 其实,李静也仅是普通的线段工人,每月工资一千七八百元。 和李静一样,阿辉每月最大的花销,也是手机费和上网费,他住着工厂提供的集体宿舍,尽管居住条件说不上很好,但省下的房租,对于一个月收入只有千余元的打工者而言,仍然是一笔不小节省,“物价这么高,出去吃饭能免则免。” 工作之余,他开始想家、想念朋友,但又不愿意就这样回去,“我还年轻,想长点见识。”他喜欢上网,在手机上看小说,然而,因为上班较忙,刨去睡觉休息的时间,每天剩余充电的机会,已然不多。 2 生态 怀揣希望 脚踏实地 “眼高收低”、“要求过高”……很长一段时间,社会普遍对刚出校园学生初期的职业期望,贴上这样的“标签”。然而,记者在工厂的五天时间,尽管不乏这样情况,但在他们中间,怀揣希望,脚踏实地者,仍不在少数。 “我们不能把自己看得太高,现在大学生还是经常要干苦活、累活。”25岁的荣兵深谙此道,尽管一开始从校园毕业,来到工厂,他仍有些许不适应。 但随着工厂提供的储备干部培训,他从最基层、最体力的岗位做起,如今,已是一名线长。谈及将来发展,他并未隐讳心中愿望,“希望能凭借自己实力,在工厂得到进一步提升。” 21岁的咏聪,同样是大专毕业,尽管入职时间不长,作为工厂新生一代的基层管理者,也对未来充满憧憬。他告诉记者,他周边很多工友都坚信,“通过自己努力,明天定会更好。” 生产中心一位负责人坦陈,无论是咏聪,还是荣兵,作为正在成长起来的新生代基层管理者,在工厂运作中发挥着愈加重要的作用,“只要他们用心踏实,厂方都愿意为其提供发展机会。” 然而在该企业,还有着这样一群农民工。 “我很羡慕这些开店的人,喜欢和他们聊天,他们有勇气,有眼光,也有资本。”年近30岁的老李,如今仍是线段上一名普通工人,没有怨天尤人,仍在踏实工作,只是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。 每当休息时,老李就会到跑到宿舍园区附近的商店、街市转悠,他笑言“关注一切挣钱的门路和信息。”逐渐,老李已和这些小老板成为知己朋友。 如今,他的想法已愈加坚定:“再干几年,多挣些钱,也出来做点生意,不能一辈子给人打工。” 3 生态 理想与现实的落差 然而,并非每一个人,都会像咏聪那样幸运。 在该工业园区,宽阔的道路,拥挤的车辆行人,琳琅满目的广告牌,铁门紧闭的工厂,构成了一幅打工城市的场景。 20岁的亚健说,大部分工厂每个月都会加班,尽管时间不长,但打工者还是普遍反映“有点累”。在她看来,除了身体上的劳累,更多的是一种精神上的“疲乏”,一种由农村进入城市,面对新的环境,现实与理想落差过大,心灵难以承受的累。 也许,21岁来自四川的存虎,能真实理解这番话。 仅有中专学历的他,在工厂已经待了4年多,看不到前景,也唏嘘时光虚度。于是,他萌生了退意,“感觉没什么意思了,来去都是一样的活。” 一般情况下,他每月可以按时领到近2000元的工资,这令待在老家的乡亲们感觉已经很不错了。但是想到繁重的工作和城里的物价,存虎始终觉得“这点钱在佛山真不算啥。” 但是,与那些在建筑工地上“出大力流大汗”,偶尔还会遭遇工资拖欠的哥们相比,存虎觉得自己运气还是不错的。当然,他清楚知道,也许自己的学历,又或者平时的工作态度,制约了他在这家工厂的发展。 “打算过年回家,就不出来了。”言语间,存虎稚气的脸上,堆起与其年龄并不匹配的沉重。提起未来,期待和迷惘,在他的眼里交织。 存虎的退出,也许不是特例。 但记者随机采访数十位新生代农民工,他们中超过七成的人表示,不愿意再回到农村,希望能够留在城市生活。尽管很多人,在这样表述时,信心并不充足。 而与存虎年龄相仿的员工,在工厂里,便超过了3000人。
摘自佛山日报2010-12-23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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