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佛山日报:新生代农民工的梦与惑

文章所在栏目:学习交流 点击数:1734 更新时间:2010/12/23 9:48:30
新生代农民工的梦与惑
 
 
  漫画/黄珂展
  连续5天我们深入企业与他们同吃同住同劳动

  随着“四化融合、智慧佛山”政策进一步深化,佛山产业升级继续深入推进。其中,以80后、90后为代表的新生代农民工,其原生态的生存状况,尤为引人关注。

  12月6日至10日,一连5天,本报记者随同团市委书记陈新文,来到南海里水一工厂体验生活。在工厂,陈新文和农民工同吃、同住、同劳动,白天在车间干着体力活;晚上走进宿舍,和青年员工谈心,并多次拜会企业老板、党组织、工会、共青团负责人,为改善企业用工环境、促进青年职工人文关怀奔走呼吁。

  与父辈相比,这些80后、90后的新生代农民工有何不同?他们的梦想是什么?他们有着怎样的诉求与困惑?据统计,目前,在广东省2600万农民工中,新生代农民工达到了1400多万人。对于这支庞大的、不可忽视的新生群体,如何表达他们的诉求和情感,如何实现他们的权利和梦想,又如何在工业化、城市化的建设大潮中找到他们的未来,亦成为当下的一个重要命题。

  文/本报记者庞文彬 通讯员谢盛

  1

  生态

  最大花销是手机和上网

  看服饰,他们和同龄的城市青年,没有太大差异:牛仔裤,写着外文的T恤衫,间或穿着从广州淘来的“靓装”,“招摇”走在厂道或者宿舍区间……

  在南海里水一工业园区,这是新生代农民工的真实写照。

  来自清远的阿辉,今年20岁。与很多年轻的农民工一样,他怀着对城市生活的向往,来到佛山,来到企业。

  “我的想法其实很简单,找份工作,能挣钱养活自己。” 摆弄着手上的空调管件,阿辉淡淡说道,在外打工和自己想象的,还是有点出入,“这里已算人性化管理,以往在一些私企,要跟上流水线的速度,稍有赶不上,物料堆积在后,不要说线长瞪着你,自己也不安生。”

  起初由于操作不熟练,阿辉没少因此拖累工段,心情郁闷的他,曾试过坐在宿舍栏杆上发呆。

  让阿辉不适应的,还有单调而紧张的日程,“在工厂,一切都是有规有矩,做事不能快不能慢,要听候厂方指示,起床、上班、睡觉,都有一个编排好的时间表。”

  而这几天,阿辉的工友——重庆女孩李静,正和父母怄气。原因是上个月她的手机费用了300余元。父母说她乱花钱,李静不以为然:“父母这省那省,还不是在打工,手机都舍不得用,我才不会学他们。”

  其实,李静也仅是普通的线段工人,每月工资一千七八百元。

  和李静一样,阿辉每月最大的花销,也是手机费和上网费,他住着工厂提供的集体宿舍,尽管居住条件说不上很好,但省下的房租,对于一个月收入只有千余元的打工者而言,仍然是一笔不小节省,“物价这么高,出去吃饭能免则免。”

  工作之余,他开始想家、想念朋友,但又不愿意就这样回去,“我还年轻,想长点见识。”他喜欢上网,在手机上看小说,然而,因为上班较忙,刨去睡觉休息的时间,每天剩余充电的机会,已然不多。

  2

  生态

  怀揣希望 脚踏实地

  “眼高收低”、“要求过高”……很长一段时间,社会普遍对刚出校园学生初期的职业期望,贴上这样的“标签”。然而,记者在工厂的五天时间,尽管不乏这样情况,但在他们中间,怀揣希望,脚踏实地者,仍不在少数。

  “我们不能把自己看得太高,现在大学生还是经常要干苦活、累活。”25岁的荣兵深谙此道,尽管一开始从校园毕业,来到工厂,他仍有些许不适应。

  但随着工厂提供的储备干部培训,他从最基层、最体力的岗位做起,如今,已是一名线长。谈及将来发展,他并未隐讳心中愿望,“希望能凭借自己实力,在工厂得到进一步提升。”

  21岁的咏聪,同样是大专毕业,尽管入职时间不长,作为工厂新生一代的基层管理者,也对未来充满憧憬。他告诉记者,他周边很多工友都坚信,“通过自己努力,明天定会更好。”

  生产中心一位负责人坦陈,无论是咏聪,还是荣兵,作为正在成长起来的新生代基层管理者,在工厂运作中发挥着愈加重要的作用,“只要他们用心踏实,厂方都愿意为其提供发展机会。”

  然而在该企业,还有着这样一群农民工。

  “我很羡慕这些开店的人,喜欢和他们聊天,他们有勇气,有眼光,也有资本。”年近30岁的老李,如今仍是线段上一名普通工人,没有怨天尤人,仍在踏实工作,只是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。

  每当休息时,老李就会到跑到宿舍园区附近的商店、街市转悠,他笑言“关注一切挣钱的门路和信息。”逐渐,老李已和这些小老板成为知己朋友。

  如今,他的想法已愈加坚定:“再干几年,多挣些钱,也出来做点生意,不能一辈子给人打工。”

  3

  生态

  理想与现实的落差

  然而,并非每一个人,都会像咏聪那样幸运。

  在该工业园区,宽阔的道路,拥挤的车辆行人,琳琅满目的广告牌,铁门紧闭的工厂,构成了一幅打工城市的场景。

  20岁的亚健说,大部分工厂每个月都会加班,尽管时间不长,但打工者还是普遍反映“有点累”。在她看来,除了身体上的劳累,更多的是一种精神上的“疲乏”,一种由农村进入城市,面对新的环境,现实与理想落差过大,心灵难以承受的累。

  也许,21岁来自四川的存虎,能真实理解这番话。

  仅有中专学历的他,在工厂已经待了4年多,看不到前景,也唏嘘时光虚度。于是,他萌生了退意,“感觉没什么意思了,来去都是一样的活。”

  一般情况下,他每月可以按时领到近2000元的工资,这令待在老家的乡亲们感觉已经很不错了。但是想到繁重的工作和城里的物价,存虎始终觉得“这点钱在佛山真不算啥。”

  但是,与那些在建筑工地上“出大力流大汗”,偶尔还会遭遇工资拖欠的哥们相比,存虎觉得自己运气还是不错的。当然,他清楚知道,也许自己的学历,又或者平时的工作态度,制约了他在这家工厂的发展。

  “打算过年回家,就不出来了。”言语间,存虎稚气的脸上,堆起与其年龄并不匹配的沉重。提起未来,期待和迷惘,在他的眼里交织。

  存虎的退出,也许不是特例。

  但记者随机采访数十位新生代农民工,他们中超过七成的人表示,不愿意再回到农村,希望能够留在城市生活。尽管很多人,在这样表述时,信心并不充足。

  而与存虎年龄相仿的员工,在工厂里,便超过了3000人。

 

 

 

 

团市委:走入基层 了解他们
 
 
  对策

  其实,像存虎这样的员工,缺乏的不是想法,而是一双愿意聆听的耳朵。于是,怎样真正走入基层,了解这些农民工的真实想法,成为破解当前难题的重中之重。

  前日,全市共青团系统响应上级号召,举行“两进三同”工作推进会,其中很重要一点便是:要求机关团干走进基层、走进青年,并与基层青年同劳动、同学习、同生活。

  活动规定,每名团干部在体验生活过程中,要通过访谈、座谈等方式,耐心倾听青年心声,了解青年诉求,同时要交心地向青年宣传法律法规和团务知识。

  此番团市委书记陈新文深入企业,就是在努力推动共青团干部的作风转变,和共青团工作的务实创新。

  在他看来,目前共青团存在机关化、行政化,团组织悬在空中、团工作浮在表面等不良作风,“我们很多团干部,都是从家门进校门,从校门进衙门,他们缺乏对基层情况的了解,脱离青年群众,高高在上。我们的企业团组织,也只注重开展文体活动和娱乐晚会,缺乏对青年实际思想和真实诉求的关注和了解。很多基层青年职工,根本不知道团组织在哪,更说不出谁是团支部书记。”

  于是,此次“两进三同”的目的,很重要一环,便是打破团组织与青年职工之间的隔阂,推动团干部走到青年中去,通过自己的诚心、努力和服务,赢得青年的认同,及时发现青年职工在生活、工作、情感上的问题,商讨可行的解决方案。

  通过在企业五天的工作体验,陈新文一再强调,企业基层团组织要想得到青年职工的认同和拥护,首先就必须把支部建立在生产线上,要让一线的青年管理者来担任团支部书记,充分发挥他们密切联系青年职工的优势,把团组织组织、引导、服务青年和维护青年合法权益工作,做到青年职工身边、心上。

  他认为,只有让团组织在企业最基层落地生根,才能让团组织及时、便捷地了解职工情感、工作、生活等方面的动态,以便及时介入,为青年提供有效、高效、特色的服务。

  对此,广东社科院专家梁桂全教授也深感认同。其中他便建议,企业要搭建一个多元化服务务工人员的利益表达平台。其中,共青团工作是重点之一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难以融入城市生活
 
 
  析因

  “新生代农民工”来得如此之快,群体如此庞大,让广东省人才研究所所长袁兆亿为之关注。

  他坦陈,目前佛山大部分农民工的日常生活和城市处在隔离状态,认同心态上和城市居民存在一定的障碍。尤其是新生代农民工,更多处于一种令人担忧的不确定状态,值得社会重视。

  他并不否认,多数时候,学术界或者媒体,根据自己想法去概括这些群体,如“三高一低”特征(受教育程度高,职业期望值高,物质和精神享受要求高,工作耐受力低)等。然而,这些80后、90后的实际工资率、工作时间长度、情感、消费和住房等方面,和老一代农民工,并没有天壤之别。

  袁兆亿始终认为,究竟是让新生代农民工融入城市,还是漠视这一庞大群体的上升愿望,制造新的阶层隔离和对立,都取决于政府部门以及用人单位的工作。

  诚如该企业生产中心一位负责人所言,相对于父辈,这些孩子更注重自己人性的尊严,更追求生活的质量,他们有自己的想法,选择更好的生活,而不是做赚钱的机器。

  其实,就在今年8月,本报主办了关爱大学生系类调研活动。其中,新生代农民工就业状况报告显示,74%的新生代农民工有创业当老板的打 算。和父辈们相比,新生代农民工的打工动机,已从单纯的改善生活,转变为体验生活,追求梦想。

  同时,高达84%的新生代农民工,表示不愿意回家务农。此外,52%的新生代农民工,表示完全没有能力从事农业生产活动。这意味着,不是愿不愿意留在城市的问题,而是他们根本回不去了。

  因此,无论是阿辉,还是荣兵、老李,尽管彼此想法各异,但在这位负责人看来,这都是一种积极的生活态度,毕竟他们都是依靠自身努力 ,打拼获得属于自己的幸福。

  而对于存虎这样漂移不定的心态,他也表示理解,“很多80后、90后尽管很有主见,但从众心理很浓,工作对其而言也许只是副业,很多时候要的只是能否扎堆,够不够好玩。”

  梁桂全坦陈,正是这种不够成熟的心理,导致青年农民工在遭遇问题或者困难时,心理波动明显,加剧了“不确定”因素。

  根据新生代农民工就业状况数据显示,近50%的受访者,一至两年便更换工作,而他们换工作的理由则是多样,或嫌工资低、或环境不好、或老板没人情味等,有的则是“不满意就辞工”。

 

 

 

 

专家:要让他们有归属感
 
 
  “新生代农民工除户籍外,其他特点都与第一代农民工有所不同。”广东社科院专家梁桂全教授说,“他们大多从学校毕业后,就直接进入工厂,与父辈相比,忍耐力仍然欠缺。”

  而且,他们的生活态度以及价值选择也大相径庭:不要高薪,但要“尊重”;崇尚个性、追求自我;观念开放,追求真爱;关心个人发展空间,盼望政府关心就业及培训,提高自身素质……

  梁桂全认为,这些足以显示,新生代农民工相较上一代农民工的过客心态,已完全不同。他随后表示,相关调查显示,七成以上的新生代农民工,都希望能留在城市。他们渴望得到他人尊重,并希望被认为是城市一分子。

  但他并不否认,由于这些群体怕被歧视,他们已产生了朦胧的阶级意识,并由此导致了他们在利益诉求、自身发展等方面都有更高的要求。

  因此,传统的“见物不见人”的管理方式,与这些新生代农民工渴望得到承认与尊重的要求,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,这也是一些极端事件频繁发生的重要原因之一。

  为此他建议,企业除完善工会组织外,团组织也应进驻工厂,把青年工人吸纳到团的组织中来,组织青年工人参加团的活动,使他们产生归属感,当遇到各种问题时,也能有一个倾诉和表达的平台。

 

 

 

摘自佛山日报2010-12-2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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